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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爸爸的朋友來訪

 

爸爸把我放在地上,我往前跳躍了幾步立起身子站著看他。

我站起來的時候比趴著高很多,我的視線幾乎可以和床鋪平行,我可以看到爸爸枕著枕頭看他的手機,然後他把手機拋在一邊,拿起放在身邊的小鏡子看被我抓傷的傷口。

他臉上的傷口似乎不再流血了,不過仍歪著頭看鏡子中自己傷痕的模樣,我在想如果我臉上有兩道那麼長的傷痕一定醜死了,醜到我還想跳到馬桶裡躲起來,如果爸爸臉上的傷口留下疤痕怎麼辦?

我就這樣立著身體,豎起長耳朵看著爸爸。

然後爸爸注意到我維持這樣的姿勢好久,叫了我一聲:「小比,你在幹嘛?你擔心我喔?別擔心,等等我朋友會送除疤膏來,聽說是德國製天然成分的除疤膏,如果剛有傷口塗那個很有效,而且你的爪子很細,抓的傷口不會很深,你去玩耍吧!」

爸爸仰著頭只朝我揮了揮手,我雖然還是非常地、非常地擔心,但仍然趴了下來,就這樣發呆……

爸爸會不會因此討厭我或把我送給別人?他最初是想養一隻公的兔子,但我卻是一隻小母兔,一隻抓傷他的母兔子,如果爸爸記恨的話或把我送回兔子工廠的話怎麼辦?

我就這樣趴在春季裡依舊冰涼的磁磚地板想著往後的日子,不知道過了多久,然後爸爸的手機響了,我已經學會了傾聽和分辨爸爸的手機鈴聲,現在響起的鈴聲並不是經常和爸爸講電話那個女孩子專屬的。

我看見爸爸懶洋洋地從床上爬起來,拋開手邊的小鏡子接電話,然後向對方說:「你快到了?好、我到樓下等你。」

爸爸一手把我從腹部撈起來,這樣把我輕輕放回兔籠裡,關上兔籠,然後穿上外套匆匆離開房間。

爸爸出門前總是會把我關進籠子裡,我想他大概擔心我哪天又耍笨跳進馬桶,但我的確很想在試試看,而且我也心想那麼大的桶子裡有水是要給誰喝的呢?

 

我趴在籠子裡一會兒,想吃一點乾草,但又擔心爸爸臉上的傷痕,所以在籠子裡踱步繞了幾圈,就朝套房的門口趴著。

不久我抖動了耳朵,聽見爸爸關起樓下的大門,還有一個聽起來像陌生人的腳步聲跟隨著爸爸上樓。

「你養的那隻小兔子真頑皮哩!」我聽到陌生腳步聲的主人說話,聽起來應該是一個女孩子,是那個說要送來除疤膏給爸爸的人吧?我對於傾聽和辨認聲音還挺有自信的。

「因為我把她抓起來觀察她的下半身,想要辨別她到底是公的還是母的,一時不小心沒注意到。」這是我爸爸的聲音。

「等等我看你那隻兔子……叫小比吧?她該不會咬我?」那女孩子說:「看你臉上的傷口好可怕……感覺她是一隻老虎!」

「什麼老虎,小比現在只比老鼠大不了多少!」我爸爸笑了。

「誒,你別笑,要小心傷口。」對方提醒我爸爸。

兩人走到房間門口,爸爸扭開了木門上的門把,一個臉頰微胖的女孩子從爸爸身後探出頭來看我,好像有點害怕我。

為什麼害怕我?我才害怕你們人類哩!我只是不小心把爸爸抓傷,而且剛好抓傷的地方是臉而已,又沒什麼大不了的。

那個女孩從爸爸身後往前走,看見我被關在籠子裡,鬆了口氣,然後指著我說:「壞小比,你把我學長抓傷了臉,如果你爸臉被你抓花了,你要怎麼負責?」

我被她這樣指責,顯得有些焦躁,站在籠子裡仰望這個陌生人,然後繞了籠子裡一圈,想找一個地方躲起來。

爸爸這時候坐在椅子上,他沒有理會我們,拿一條管狀的東西,擠出透明的膏狀物對著鏡子塗抹在傷口處。

那就是叫做除疤膏的東西嗎?

我正疑惑著,那陌生女孩子的大臉靠近我的籠子,原來她蹲下來了,她穿著粉紅色的毛衣,藍色的牛仔褲,她把雙手放在籠子上,然後伸出一隻手指頭逗弄我。

「噗!」我發出了我能發出最大的聲音,伸出前足想攻擊她。

「哎呀!好兇的兔子,真的很可怕!暴力兔……」陌生女孩被我嚇到了,急忙站了起來。

「你要輕輕跟她講話,這樣摸她……」爸爸把兔籠的門打開,伸手從我的頭、耳朵到背部輕輕撫摸,我喜歡爸爸這樣摸我。

「你不怕被她咬或再抓傷?」女孩忐忑地問。

「你養的貓偶爾不也會抓傷你嗎?他們都只是無意的。」爸爸對那個臉頰燒微胖嘟嘟的女孩說:「只要不再抓傷臉就好了。」

「看你這麼疼她,我還是送她禮物好了。」這個剛剛被我嚇一跳的女孩子從她肩背的包包裡拿出一小塊木頭。

木頭?我要木頭做什麼?應該送我牧草和飼料才對哩!我疑惑地看著這個大女孩。

爸爸卻很高興地替我道謝了。

「這是磨牙棒?謝謝。」

「我同學之前死掉的楓葉鼠用的,所以上面有點咬痕,不介意吧?」

「不介意。」爸爸把那一塊木頭丟進籠子裡,把我抓出來要我跟對方說話:「來!小比,跟姊姊說謝謝!」

為什麼我要為了一塊爛木頭說謝謝啊?

但後來當我牙齒開始變長,我才發現那塊木頭真好用,我可以整天啃木頭來磨短我的牙齒。2012/12/26 pm9:14iphone4 7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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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底閱讀與寫作回顧:

今年出了幾本書,
2013/9  《意識的現形:新詩中的現象學》【論文】     秀威
2013/9  《牛肉麵的幸福滋味》【小說】  大旗
2013/5  《學歷遊戲:學校沒有教的事》【教育】      二魚
2013/4  《教育現場:做學生的朋友》【教育】       秀威
2013/2《表述的瀕臨:楊牧詩作中的生命時間意涵》【論文】  秀威
2013/1  《來自巴黎的音樂家》【小說】  秀威
2013/1  《謝謝那些曾經愛過的美好》【兩性愛情】     晶冠

比起去年6本多了1本。
但其實今年的寫作速度變慢了很多,大部分的書都是去年就寫完的。
為什麼今年寫作速度會變得比較慢?就是經常會在麥當勞看書-_-

我差不多平均每天會看3本書(次),特別強調次數。
例如赫拉巴爾的"我曾侍候過英國國王"差不多讀了三十次。
村上春樹的"挪威森林"次數也多倒數不清。

在今年一月以前,我幾乎不看什麼書的。

詩人亞弦老師和寶瓶文化社長都曾經問我看過什麼書,
我都說我看寫論文的書就覺得沒有時間了,(而我也的確真的曾非常認真在寫論文。)
我沒有餘力看文學的書,
亞弦老師這樣跟我聊了幾次以後,可能發現我真的是不讀書的死孩子,或許見面機會也少了,就很少跟他聊天。


我想寫作的確需要多讀書的,

但我不太努力看漫畫,也不太努力看文學書,連詩集也看得很少.......
感覺我簡直非常浪費時間。

(迷之音:都不喜歡看書怎麼還能寫書?   我:我哪知道-_-)

所以這一年花比較多的時間在閱讀,
而且非常飢渴地閱讀各種書,

未來一年會把閱讀當成更重要的事,
可能寫作速度又會變得更慢。
現在計畫可能明年會出三到四本書,(當然希望更多而不會更少~~)
大部分的書都是今年寫的,也有出版社拖了快兩年
(對不起,大概銷路不好,請讓我解約吧,笑。)
希望文筆有稍微進步,

而我相信會越來越進步的。(笑)


http://search.books.com.tw/exep/prod_search.php?cat=all&key=%B7%A8%B4H&apid=books&areaid=head_wel_searc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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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寒上菜(蒜辣豆皮紅蘿蔔炒麵,昨晚的宵夜):

應臉書朋友提供食譜,嘖,怎麼會有人對隨便炒的東西有興趣。XD
我只是看冰箱有什麼就拿出來啊。(笑)

材料:
1.關廟麵3塊
2.紅蘿蔔半條(切絲)
3.不知道我媽哪裡買的豆皮(已煮過,適量)
4.辣椒一條,蒜頭若干
5.義大利香料

步驟:
1.水滾了以後,麵條用小龍女墜入絕情谷之姿丟進去。(會這樣形容一定是我最近九把刀小說看太多。)
2.把蒜頭洗過,剝皮對半切,辣椒和紅蘿蔔同樣切切切。(就像九把刀小說"殺手"裡,擅長拿刀的殺手處理屍體那樣。)
3.麵條煮熟了撈起來,像夜市撈魚那樣,不同的是,每一條都得撈起來。
4.熱油鍋,把大蒜辣椒爆香,有香氣後,紅蘿蔔絲同樣豪邁地丟進去,看著大蒜辣椒和紅蘿蔔絲裡在熱油中煎熬,魔王屬性的你會有一種奇妙的快感。
5.紅蘿蔔絲炒得差不多後,豆皮也隨便丟進去炒。
6.也把煮好的麵條丟進去炒,並且依照個人口味加入大量的醬油,鹽或那美克星人喜歡吃的七龍珠果凍。我自己是什麼都沒加。
7. 看到桌上有義大利香料,隨便灑進去。
8.完成啦!這是楊寒流宇宙無敵黯然蒜辣豆皮紅蘿蔔炒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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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能是時間之河唯一無法帶走的一樣東西〉

 

   昨天晚上也出門散步,把頭腦放空那樣地走著。

   然而對我來說,頭腦其實是不太可能放空的呀!頂多是遠離了書本、遠離了書寫,但還是會想著那些還沒有實現的讀書或寫作計畫,有時抬起頭看到路燈或沒有星星的天空也會想起什麼……

   鄉下小鎮的深夜都非常安靜,一個人走在大馬路上,好像整個世界只剩下自己那麼孤獨,四周黑漆漆的,只有整齊沿著馬路邊緣排列的路燈和很遠的地方便利商店和火車站的燈光像星光那樣亮著。假設我眼前所看到的光是星光,那麼整齊排列成線的光芒倒可以比喻成銀河,那麼--

   我是那麼孤獨、孤獨地在黑暗的宇宙中散步喲。

 

   這樣的比喻也沒有妨礙誰。而且,說不定每個人都在自己的生命裡那麼孤獨地散步,渴望被誰瞭解,又為了避免受傷害而害怕被別人瞭解。大概有不少人就是以這種為難自己也為難別人方式生活著。

 

   像我曾經為難過你之類的……

 

   在一個月以前,我一個人旅行到屏東去,在後壁湖漁港的港灣邊,然後看著很遠很遠地方的夕陽就像今天晚上這樣,想起了那段誰為難過誰的記憶。那時候海潮約莫像我們之間發生過的情事那樣陷入了黃昏的平靜,但隱約還有什麼在晃動著漁港碼頭似著。我想應該只有我有這樣的感覺吧。

   後來從港灣內的海面上開始飄起了細雨,接著陸地上也開始下雨了。細密的雨水落在臉上幾乎沒什麼感覺,只有累積到一定的量濕透了衣服,才突然間讓我感覺到冰涼。抬頭看灰色的天空,雨水從低得彷彿可以墊起腳尖摸到的烏雲落下來,但我沒有帶雨傘或雨衣那樣的東西過來,就只能繼續淋雨了。

 

   人生總有這種時候,突如其來的意外教人沒辦法防備。就只能默默承受了。

 

   我就是在這種情況想起你的喲。當然,也有很快樂的事情不知道跟誰分享的時候想起你。我沒有辦法否認,像身上戴著幸運手鍊那樣,我還是把你放在心上,摻雜著一點點「痛」的顏色那樣地放在心上。而且,我也必須承認,認識你是我人生中最大的幸運。

   我也必須承認,認識你是我人生中最大的幸運。

 

   走在深夜無人的大馬路上(即使再怎麼鄉下,因為空曠無人車,馬路也感覺是「大馬路」了……),我想起了我的確錯過了幸運。像丟失了中獎的彩券那樣。秋天過了很久,現在應該是接近秋天尾深,如果可以看見月亮的話,應該可以看到非常瘦得像憂鬱的下弦月。但是現在天上密佈著烏雲,什麼也看不著,是啊,什麼也看不著。

   路過了一條巷子邊做市場賣羊肉生意的人家,從褲袋裡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晚上十點十五分,記得中秋夜的時候,這戶人家在這個時間還在烤肉呢。有很多年輕人看起來像這戶人家小孩的朋友在現在拉下鐵捲門的門前喝酒,烤肉片和香腸。有一個穿著綠色背心、頸上戴鋼鍊的壯碩男孩子大口喝著海尼根一面推卻身邊女孩子遞來的玉米,那麼大聲地笑著、叫著說我不想吃玉米。

   男孩子搖晃著身軀,啤酒像快樂或者什麼東西那樣傾灑出來。

 

   但現在一切的一切都消失在時間之河裡了。彷彿有一個巨大無比的黑洞,把所有人們認為重要的、幸福的或快樂的事物,那麼安靜地吸了進去,留下一些記憶的殘痕。

例如,我記得你。像許多人記得十九世紀托爾斯泰小說那樣地記得你。

 

我也曾在大學裡教過小說選讀的課噢。可是我曾經跟你說過要怎麼寫一篇小說嗎?我想你也許忘了……

寫一篇小說要寫有意義的小說,像真實生命而且比真實生命更有價值的敘事。

我想我們的故事曾經那麼不像小說,也曾經這麼像小說。

 

因為我在很遠的地方,才真正看得清楚你曾經在我生命裡帶給我的意義以及其他發生過的美好事情。那可能是時間之河唯一無法帶走的東西。

 

2013/10/3 AM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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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近的港口,很遠的港口〉

 

今天想到港口去看海,不一定要出門去做什麼的。

但總之我就去了港口。

港口很近,差不多開車二十分鐘左右就到了。

   海邊的陽光好像更開闊了,不,我想開闊的是海。停下車以後,走到停泊漁船的碼頭旁邊,瞇著眼睛看非常遙遠被中午陽光蒸得散發出白濛濛水氣的海面,寬闊的海面上閃耀陽光銀白色的小碎片,像裝在玻璃杯裡的白酒在氚氣燈下搖晃發亮的景象。

   午後的漁港非常安靜,停泊在港口的船隻並不多。

   我買了一串烤魷魚就坐在港邊的水泥護欄看遠方的海,也看腳邊的木質漁船,木頭製造的漁船漆著藍色、白色為底的漆,但很多地方的漆都被磨掉了,露出被風雨折磨過,被陽光曬裂的木頭原色。船上釘著金屬物件的地方大多生鏽,紅褐色的鐵繡沿著白色漆的木板牆流下來。不論什麼地方的鐵繡都會讓我感覺到有些悲哀。

   你不覺得嗎?原本簇白發亮的金屬原色因為沒有小心照顧,在時間裡逐漸氧化變成了暗色的鐵繡。好像人初識時的美好景象,因為沒有好好維持,也讓心底聯繫著誰的那一塊金屬片生了鐵鏽而鬆動。等到發現時什麼也來不及了。

 

   在非常急促的海風中,連海鳥也不知道躲到哪裡去了。沒有人的漁船上懸掛著幾件晾在那裡的衣服被風吹得如燒開的水滾動。洗得非常薄的上衣,紅色的,藍色的,綠色的,幾乎可以看到陽光穿透衣服質料地那麼輕薄--

   仔細一瞧,在懸掛衣服的曬衣繩上還懸掛著等待風乾的大片魷魚,生命啊,像那些魷魚也像衣服被懸掛在某一條繩索上,讓風那麼殘酷地、殘酷地吹拂。

 

   好像什麼東西被強勁的海風吹走了,但衣服啦、曬乾的魷魚屍體還留在那裡--

 

   你被時間的風吹走了,而我的屍體還留在這裡。

   留在午後有著炙熱陽光和強勁海風的秋天港口,就這樣踱著步咬下最後一口烤魷魚,然後沿著充滿魚腥味的港灣往前走。

 

   我很想問,到底是什麼風把你吹走了喲,那遙遠而巨大的海洋,閃閃反映著太陽銀光的海洋。也許你就在那海洋的另外一邊,時間之海,記憶之海或者心之海的彼岸。

   可是我想我是觸及不了也到不了那個地方了呀!

 

   大概就是這個樣子。

   你被時間的風吹走了,而我的屍體還留在這裡。

 

   繞過了另一個碼頭,船位是空的,我想原本停泊在這裡的漁船大概出海了。在距離這裡幾個小時的海面上捕魚,或者更往南方,到巴士海峽或者什麼地方去了。反正就是不在這裡。

   有的船進港,有的船停泊,有的船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這個世界一直都是這個樣子的。港邊粗大如樹幹的船纜也沒辦法繫得住永遠的啊。我沒有辦法不這麼樣想--

   「沒有什麼繩索能繫得住永遠或任何一艘船,沒有哪艘船永遠停泊在港口裡噢……」我確定是這個樣子:「沒有誰會是誰的港口。」

 

   我慢慢踱步像拖著影子或自己的屍體那樣轉過了另一個碼頭。

 

突然間注意到有一對老夫婦正在釣魚。他們坐著折疊椅,兩個人共有三枝釣竿,都戴著大帽緣的帽子以便遮陽。我看到的時候,老先生剛從橄欖綠色的海水裡釣起了一隻銀色小魚,他動作緩慢而熟練地--

像撥弄弦樂器那樣將釣魚線拉回來,然後用金屬夾子把小魚從釣鉤拿下來,重新拋回海中。不久老婆婆也拉起了自己的釣竿,她沒有釣到魚,可能魚餌被吃掉了,用和老先生同樣緩慢、優雅的動作重新將魚餌掛上魚勾。

我不曾釣過魚,我的生活太匆忙了,沒有辦法做那麼悠閒的事。但我忍不住站在離他們三十幾公尺的地方,看他們那樣安靜地,彷彿各自作各自的事卻又好像一起在做同一件事。

 

   那樣真好。

   他們會這樣繼續安靜地、閒適地一起年老下去吧。永遠像安靜而溫暖的港口等待對方停泊……

   我想我們也曾經這樣約定過。你曾經是我很近的港口,但現在想起來卻非常遙遠……

 

2013/10/2 pm5: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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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在學校附近的書店買了剛出版赫塞的《流浪者之歌》,然後坐在簡餐店裡稍微翻了一下。

   這本書在我剛上大學的時候,在那花東縱谷裡的學校圖書館匆匆翻過一遍。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觸,前一陣子在西部這邊大學非常安靜的圖書館三樓,也藉由窗邊傾斜投入書頁的日光讀了一次,這一次比較用心去讀,感覺有什麼觸動了心底,好像不斷地與世界疏離,不斷地流浪才能發現生命中最重要的事物呀!

 

   說不定是這個樣子的,也許不是。

 

   在從學校回家的路上。開車的時候,我想著,我們也在意義中流浪。跟「這個意義」說再見,然後邂逅了並接受了「下個意義」。

   例如我對於《流浪者之歌》的感受,不同的時間點有不同的心得。

   例如我和你用什麼樣的眼光和心情來看待對方,過去和現在都會不一樣的。

 

   我禁止我自己再去設想現在的你,去想像你現在的生活或者心情什麼的。於是稍微把思緒轉移到眼前的景物上,這時候路口的號誌由綠燈轉變為紅燈,我踩下煞車緩緩停住車子。

早上天氣還有點寒意,但到了下午,秋天的陽光仍悶悶地像電鍋裡保溫過久的包子饅頭之類的溫度那樣夾帶著金光灑落下來。有一個老人帶著有點髒的紅色鴨舌帽,推著嬰兒推車過馬路,嬰兒推車的手把上有一個半透明的紅色條紋塑膠提袋。提袋裡裝著馬桶刷和晾衣架。

有一個稍微胖的短髮上班婦女跟老人擦肩而過,她一面講電話,一面快速踩著高跟鞋過馬路。更遠的地方有兩個穿高中體育服的男生正在等公車,其中一個男孩子走到慢車道上,用白色的球鞋踢了踢鐵灰色的人行道邊緣,表情顯得很無聊地不知道跟另一個另一個男孩子說什麼。

他們後面有一家檳榔攤,鐵捲門半拉下來的檳榔攤,看不出來是不是有在營業。藍色的鐵捲門因為長久日曬風雨的關係剝落了不少漆,露出了灰白的金屬顏色。路邊電線桿上黑色的電線拉過小檳榔攤上頭。

有好幾隻麻雀在電纜線上面吱吱叫著並拍打翅膀好像幼稚園孩童等待點心時間那樣雀躍地跳著。如果仔細看電線桿底下,有一隻三色貓在電線桿旁邊捲著尾巴打了個哈欠,露出等著過馬路的表情,或許牠沒有想要過馬路的打算,只是那樣瞇起眼睛盯著馬路上的人車看。

 

這是我眼前現在的風景。

如果沒有用心感受的話,等一下當我對面路口的綠燈亮起來的時候,坐在汽車駕駛座的我將換檔、踩油門離開這個地方。把一切的一切景色拋到後面去。(說起來有點難過,可能就像你把我拋到腦後去噢!)

而如果我什麼都不想地就這樣離開的話,這眼前風景就完完全全消失在我的面前,什麼意義也沒有。是啊!不會對我產生任何的意義。

沒有意義。

 

但仔細思考的話,這全部全部的景象,都各自有它的意義存在。老人可能為了照顧孫子,為了生命傳承的意義,還有拎著剛買到的馬桶刷、晾衣架回家,因為要洗刷馬桶啊,為了要晾衣服啊!那都是生活中必要做的事啊,如果沒有馬桶刷或晾衣架會很不方便吧。

講電話的婦女不論是為了工作、家庭,也可能是偷情外遇的對象(但願不會這樣),總之她一定非得這樣一面過馬路一面講電話不可,因為這樣子才可以讓自己的生活更順利地從現在到未來啊。

路邊的男高中生,檳榔攤,電線桿,小鳥和貓。所有一切的一切就是這樣有各自的意義而存在的,然後各自獨立的意義又因為各種感官的交流形成對方的感受,用一種強迫性內化的方式變成了這個時候或那個時候的生命經驗。

 

就像你,是我生命經驗的一部份。

一直到現在還是喲。因為,在我心底一直沒有忘記你。

 

是的,在我心底一直沒有忘記你。

因為沒有忘記。所以,認識那時候的你所帶給我生命中珍貴而美好的意義仍然用某種方式繼續豐富並營養了我的生命。成為靈魂成長所需的某一部份養分。

 

也許我想說的是每件事情都有意義,但並不是所有發生在眼前的事情所產生的意義都珍貴值得保留下來或用力記下來。

 

好的事情,像重新閱讀赫塞的書,或是讀卡繆的書,尼采的書,卡夫卡的書,托爾斯泰的書。在美好文字與生命的接觸當中,總讓靈魂會更加美好。

那是美好的相遇,是特別珍貴的意義。

 

但我肯定曾經與你相遇所產生的意義,是遠比閱讀赫塞或尼采更加美好。

 

2013/10/1 PM7: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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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之後,我就失去了雕刻靈魂的能力
失去了用六分儀尋找
海圖上,誰幸福的座標

把想念連成很遠地方的北迴歸線
刺傷夜裡,我心頭的
那座島嶼,而且開始一次
憂鬱的病史。

但無法見到那些從前,我航海日記的墨水瓶得
用眼淚來盛裝,盛裝過秋天的落葉
掩埋過冬之雪

而現在反覆戀眷的是我自己那無法找到港口的靈魂

我已經失去了,是
想念,但無法見到的從前。

2013/12/24 AM1:17
-------------------------
是的,我還記得你對我的好。
即使那些已經在某一天變成了純然的回憶,
是惆悵,是怨懟或者令人羞惱的痛苦,但在我還記得你的很久很久後,
但願我還能微笑著記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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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鉛灰色的飛機模型〉

 

   星期一的下午,百貨公司地下樓層的美食街空蕩蕩的。原本特意設計稍暗的用餐空間感覺起來更加冰冷,大概會讓人覺得身置在晚上閉館後的水族館那種感覺。想像在黑暗的冷空氣中的確有某種秘密而幽暗的魚類游動。魟魚,不,可能更接近憂鬱或恐慌的影子在流動。

   我喝著美食街裡速食店難喝的黑咖啡,一面讀一本在剛認識你的時候買的作家傳記。

   我曾跟你提過:「我買了這本書喲!」

   「真的嗎?我之前逛書店有看到,本來想買的。」

   「那麼下次借你好了。」

   「好、好啊!先說謝謝噢。」你說。

 

   不過下次、下次呢,我們早就忘了這個話題。重新開啟或結束了一切又一切的新話題。然後就像一陣細雨快結束那樣,最後殘餘的雨滴用想努力證明什麼的姿態從屋簷上落下,接著--

   什麼聲音都沒有了。

   真的,什麼聲音都沒有了。跟現在這個地方完全一樣。於是,我將耳機塞進耳朵,耳機的另一端插入IPhone裡,滑動螢幕點選了歌曲,不知為什麼就想聽披頭四的歌,然後選了〈All You Need Is Love〉。一開始耳機傳來悠揚而懶散的喇叭聲,淡淡夢幻、慵懶的搖滾旋律微微鼓動耳膜進一步刺激更裡層的神經。

   像一般歌曲那樣,時間不太長,差不多泡泡麵熟透的時間歌曲就結束了。我並沒有選擇重複播放的功能,因此音樂停頓以後,我的周圍安靜了差不多十秒鐘左右的時間。那時我正在看書,從這一頁翻到下一頁,不得不看書啊!總得打發時間,然後想辦法把書本裡面的東西記到腦袋裡去,那是離開你以後,唯一我認為最重要的事……

 

   我正在看書,停頓了一下子後才發現音樂停住了。

正想再聽點什麼或者重複聆聽時,注意到斜對面的桌子有一對母子。那當媽媽的皺著眉頭看起來卻又不是生氣的模樣督促小男孩吃薯條。就那樣一根一根地餵著。小男孩吃得不太專心,他正在玩一架塑膠飛機,白色的,看起來是樓上百貨公司販售的高級品。他嘴巴發出想像中飛機引擎運轉時的聲音,左手撐在桌面,右手抓著飛機模擬飛行的姿態。

   他一面玩,一面吃薯條,紅色的蕃茄醬沾到了嘴巴旁邊。

 

   我把視線從小男孩身上轉回書本。想起了在我很小的時候,我弟弟也有一架鉛灰色的模型飛機。是我叔叔給他的。

   那時候我叔叔是業務員,他經常有許多小玩意兒之類可以充當贈品送給客戶或客戶的小孩。那鉛灰色的模型飛機就是我叔叔某一個時期準備的贈品。現在想起來是很粗糙的東西,只是金屬(可能是鉛或者鐵之類沉重的金屬)注入模型飛機形狀的鑄磨,冷卻之後拿出來的東西。連飛機模型的邊緣也沒有用砂紙磨得光滑,仍殘留一不小心可能會割傷手指頭的不規則金屬片喲!

   但對那時候沒有什麼玩具的我和弟弟而言,那已經是很棒的寶物了。

   可是我叔叔有那麼多飛機模型,卻只給我弟弟而沒有給我。讓那時候的我有點失望。但我很乖,我想那是叔叔做生意用的贈品啊,於是我只有失望並沒有吵鬧,然後看著弟弟像現在那個小男孩那樣把鉛灰色的模型飛機抓在手上玩,做出各種飛行的動作。

   我不知道我弟弟珍惜那架飛機多久。

   不過我羨慕他那架鉛灰色的模型飛機的時間不知道哪一天就結束了。而我弟弟也再也沒有把那模型拿在手上玩了。

   就像很多事情,在長大的過程中逐漸消失了、放棄了。

   珍貴的事物也變得不珍貴而可以輕易忽視了啊!

 

   想著那段欽羨弟弟手中飛機模型的歲月,然後微笑抬起頭看著不遠處小男孩玩著比我弟弟手上那架鉛灰色金屬飛機模型更高級、更具未來感的飛機玩具。那小男孩看起來非常快樂而且幸福。

 

   但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會厭倦那個玩具呢。

   我想這真是無趣卻又確切的問題。但其實我知道,人間有些事物是不管時間經過多久都一樣珍貴的,像披頭四的音樂,像你……

 

2013/9/30 pm9: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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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法停止流浪的旅程〉

 

   太陽又繞了地球一圈。

唔,就比較科學的角度來說,是地球以每秒29.8公里的速度自轉了一圈,一天又過了。

如果認真想到地球自轉的速度,一秒鐘可以從台北火車站到桃園喝車站喲。而這是時間的速度,也是我們彼此離開對方生命的速度。

我們都在時間裡以這樣的速度流浪……

 

   從昨天流浪到今天,從今天流浪到明天。

   不管多麼美好的風景都注定被拋到腦後去的。如果認真回憶起從前的種種,不論是什麼樣的景色,我覺得會連呼吸都發疼起來,然後眼淚可能就這樣掉下來了。

   並不是說跟你分手絕對、絕對那樣不好。因此懷念起從前起來。

   當然那時候的你是好的,非常美好。

只是我知道不論什麼樣的幸福都會在時間裡崩壞最後毀滅啪一聲地什麼都沒有了。難道不是這樣的嗎?戀愛在時間裡因為工作、距離啦、其他異性誘惑或者生活中累積起來許多的小細故而變質,即使不是這樣也或許習慣了對方、又太過親密而難免失去那認真愛對方的感覺。

 

即使很努力很努力像動物園禁錮了老虎那樣把對方關起來那樣地愛著對方。但總有天其中一個人會先死掉,那麼--

 

很多事情就消失了。

 

   在和你交往的時候,在凝視你那透明像秋季天空那樣寂寥的眼睛時,我總有悲傷什麼時候會結束的感覺。因為不論我們相處的時間有多長,都只是對方生命中風景的一部份啊,而我們有自己的旅行,在時間裡流浪的旅行。

   我想我因此那時候稍微疏離了你吧,用不知所措、無奈和悲傷的眼神望著你一切一切的美好。那時候我真的非常想把你留下來,有時候就那樣用力牽著你的手,說不定那樣抓痛了你。

   但我知道什麼時候我們都會走,就像在車站告別那樣。

   其中一個人先轉身離開。

 

   我想起了有一年冬天夜裡在上海虹橋機場,我拎著大背包站在馬路邊等車,機場外頭人來人往,來了這裡,去了那裡。氣溫冷得讓人覺得呼吸都非常疲倦,稍微用力吐氣就會呼出白色的霧氣。

   我想要到另一個城市去,但時間太晚了,已經沒有車班。

   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地望著人行道上擦肩而過的行人。有的拖著行李,就快要過年了,很多返鄉人潮扛著某個地方的土產要回到家鄉去吧。我想一眨眼那些經過我身邊的人就永遠消失在我的視線裡了啊,可能到幾百公里或幾千公里以外的地方去。

   像你我一樣,這樣默默用彼此的背影告別。

 

   那時候在上海的氣溫非常冷,的確讓我想到和你分手以後心底的溫度。

而那天晚上九點多快十點的時候,我終於找到了一家便宜旅館,差不多搭小巴要二十分鐘左右車程的地方。旅館的前聽看起來曾經輝煌過但現在顯得老舊,可能為了省電的原因,只開櫃臺旁邊的小燈,旅館櫃臺上面放著許多政令宣導和過時的觀光資訊。旅館的人似乎很意外現在還有旅客上門但仍很事務性地要求證件登記然後把房間鑰匙放在櫃臺上,指著偏僻角落的電梯。

「那裡,上去。」他說。

 

電梯老舊地像好幾年不曾上過潤滑油似地發出嘎嘎的聲音。

房間裡冷硬的床鋪,深紅色看起來骯髒的地毯,很便宜的家具和快壞掉一閃一閃發出吱吱聲的小電視,浴室的乳白色塑膠門在門鎖的地方好像曾被香菸燙出了焦灼凹陷的痕跡,浴室的熱水像冰的一樣。但勉強能過一夜。

那就這樣吧,我心想,只是過一夜。如果人生是場流浪的旅途,有時候不能要求太多。因為我們都只是從這邊到那邊地經過某個地方而已啊。

因為我還沒吃晚餐,就只是在旅館房間裡放下了行李,重新穿上羽絨外套和圍上圍巾就出門覓食。因為這附近非常偏僻,可能是上海大都會外圍屬於比較冷僻的郊區,寬闊的馬路兩旁僅有幾家閃爍霓虹燈的旅館,窗玻璃上大大寫著紅字「香菸」的雜貨店。

走了幾十公尺,發現有家超市,超市更過去的地方有一家看起來可能還在營業但不知道賣什麼吃的小店。小店前面有個爐子冒出了嗤嗤聲音的熱氣。

我先走進超市逛了一圈,買了一包牛奶,冰冰的,但反正天氣已經夠冷了,再冰冷點也沒關係,就這樣咬開牛奶的塑膠包裝含了一小口牛奶。然後就這樣一面走到旁邊店門口有爐子的小店,原來是賣餛飩、水餃、麵和飯的小店。

經營小店的是一對老夫婦,兩個人都穿著深藍色的厚外套,男的戴了頂黑色的毛帽,女的頭上則是桃紅色棉質厚帽,兩個人看著很小的電視,一邊包著餛飩,見到我走進店裡也沒招呼,仍繼續手上的動作,熟練地把包好的餛飩放在乾淨木板上,口中低聲講著快過年了,今年賺了多少,再隔不久得回家鄉去之類的話。

我看了一下牆壁上的菜單,試探地點了一碗肉絲麵。

老先生應了一聲,俐落地站起來,像隻老猴子似的,雖然年老,動作依然靈活著--

 

那時候,看著老先生穿著藍色厚外套的背影。他站在爐子前面,我看不到爐子,但能夠看到爐子冒出的白色熱氣,他用乾瘦的手抓了一大團麵條下鍋然後繼續和老婆婆講了有關家鄉的事……

 

他們這麼老了,依舊在流浪著呢。從很遠的家鄉流浪到上海來。

那時看著他們說話的情景,我在想,人們啊,不論如何好像確實就這樣無法停止流浪的旅程。

可是,他們是兩個人在一起的呀!

 

而我這個時候只有一個人,我為我自己感到悲傷。

(而從那時候到現在,地球又用一秒鐘從台北抵達桃園的速度不知道了流浪了有多遠呢……)

 

2013/9/29 AM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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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把爸爸的臉抓傷了

 

爸爸經常把我抓起來看,就是從腋下這樣把我抱起來,低頭看看我的生殖器長出來沒有。

但我已經一個多月大了,爸爸仍然沒有看到我的外生殖器,他有點疑惑地用手指頭撥弄我的下半身,我一緊張害羞就四隻腳亂抓,踢掉了爸爸的眼鏡,一不小心把爸爸的臉劃傷了。

兩道有我身體那麼長的傷口從爸爸的眉毛直比筆地劃過眼睛、臉頰到嘴唇上方,我直瞪著爸爸的臉,那細長的傷口不斷冒出血沫出來,我想到母親提過被狗咬傷的兔子,那是血吧?

爸爸會不會死掉?爸爸死掉前會不會生我的氣?他會不會打我?

我被爸爸雙手抓著,四肢害怕地停止了晃動,擔心地注視爸爸的表情,然後爸爸輕輕把我放在桌上,拿起一個叫做「鏡子」的東西照自己的臉,我呆呆地抬頭看爸爸的動作。

爸爸頗無奈地看了我一眼,然後用衛生紙擦拭臉上的血沫,她打電話給遠方的女孩子,然後跟對方說:「小比剛剛把我的臉抓傷了……兩道傷口……嗯,傷口很長,長的大約有十公分以上吧……為什麼?因為我想知道牠是公的還是母的……這隻小比好像是母的,那個夜市老闆好像騙我……去找老闆算帳?算了啦?母兔子也不錯,這是命運的安排,重點是我臉上的傷口如果會留下疤痕很醜。」

我把爸爸的臉上抓出很長的傷口!

我假裝乖乖地趴在爸爸桌面上的書本,縮成一團並且把耳朵緊貼在身體上,爸爸他會怎麼揍我?我好擔心……

但爸爸他並沒有生氣的樣子,只是一邊講電話,一邊照鏡子然後不斷抽衛生紙擦拭自己臉上的血跡,他想摸我,但他注意到自己手上盡是血漬,他怕弄髒我身上的白毛因此又將手縮了回去。

我則是害怕被爸爸揍,身體抖動了一下。

爸爸繼續和電話裡的那個女孩說話:「你說上網買除疤膏……嗯,之前我好像有看到學校國企所的學妹有在揪團購……就是之前那個拖我把貓籠送到新竹的那個學妹……好,我再問她看看……我知道傷口要趕快處理……」

爸爸掛上電話,把那個稱為手機的小盒子丟到床上,然後使用他的電腦打字,我站在書桌上把頭靠近電腦螢幕,想知道爸爸在做什麼,並且偷偷豎起一隻耳朵傾聽。

「小比!你不可以太靠近電腦螢幕,會有輻射。」爸爸提醒我。

但我還是很想知道爸爸在臉受傷後,他在忙碌什麼,我抬頭看爸爸,爸爸的臉上還一直冒出鮮血,我好內疚……

「小比,不要靠近電腦螢幕,你擋到我了。」爸爸乾脆把我抓到他的大腿上放著,然後繼續打字,我聽到電腦發出咚、咚、咚的聲音,這好像是跟電腦另一頭的人傳訊息的聲音。

爸爸曾經抓著我的前腳打字,讓我打出:

Hi,I am a rabbit. My mane is littlepen.」這樣的句子給那個經常和爸爸講電話的女孩子,對方則回給我們一個微笑。

可是……爸爸剛剛才跟那個女孩子講過電話,他又再跟誰傳訊息呢?我把身體立了起來,站在爸爸的大腿上,前腳跨著桌面看爸爸傳訊。

我已經偷偷認識了幾個字,但我認識的字還不夠多,完全不知道爸爸在跟誰利用電腦網路這個大盒子對話,也不知道他們的聊天內容。

我又趴回爸爸的大腿上,回想爸爸剛剛跟電話中那個女孩子說過的幾個單字,上網、除疤膏、貓籠、處理傷口……

是不是那個叫做「貓籠」的東西能夠治療爸爸臉上被我抓傷的傷口,能幫爸爸止血呢?

我有點擔心。

這時候爸爸丟在床上的手機響起來了,我警覺地豎起兩隻耳朵,每次爸爸的手機鈴聲響起來,都會嚇我一大跳!

這時爸爸滑動椅子下的滾輪,伸手去床鋪上接電話。

「喂?李菡哦?我是已經畢業的那個中文所學長……對啦!你不是有團購德國的除疤膏嗎……擦痘痘也很有用?不是啦!我剛被我養的兔子抓傷臉,傷口比怪醫黑傑克還可怕所以要趕快想辦法急救一下……兔子很可愛?……小比的確很可愛啦!應該是母兔……對!商人騙我……沒有關係……好……一條兩百八十元……嗯,我買兩條除疤膏好了!希望有效,不然我就慘了……」

爸爸苦笑著,但他已經擦乾淨自己手上的血跡,輕輕摸我背上的毛,我也很柔順地讓爸爸撫摸,但仍有點忐忑,我抓傷了爸爸,還把爸爸抓流血了,爸爸真的不生氣嗎?

我只聽見爸爸跟電話中那個不似平常講話的那個女孩聲音繼續對話:「你要送來啊……好!我應該有錢可以給你……我臉上傷口還偶爾會出血……好!講話會牽動傷口留下疤痕……那先不講了,再見!」

爸爸掛上了電話,把我放在地上讓我自己去奔跑玩耍,自己又拿起鏡子照臉上的傷口,他又拿了一張乾淨的衛生紙擦拭臉上剛冒出來的血沫……

我是這樣趴在地上,仰著頭而且豎起耳朵擔心地看著他。

 

2012/12/25 pm1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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